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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写几百万字,不过是为了说好两三句话

【三国同人/武侠】江湖录其二:侯府奇闻

表面上的想法:bg是最好的

实际上写出来:权逊上大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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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录其二:侯府奇闻

  姜维跟着二位师兄一到城里,他们就住进最好的酒楼,叫最好的姑娘,喝最好的酒。城里最好的酒楼名叫青鸟居,最好的姑娘住在百花楼,庞统师兄非常羡慕诸葛师兄,他是这样说的:“你诸葛师兄不用花一分钱,就有一大把漂亮姑娘上赶着伺候他,甚至还要给他钱花。我呢?我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我给姑娘们花钱,她们都不一定愿意对我露个笑。”

  “有一个姑娘不但对你笑,还请你喝了酒。”

  “对!但她是为了气你!而且你还真的被她气到了!你在别的事情上可以说聪明,但在这些事情上,你比不过她半根手指头!”

  姜维非常乐于看自己这个无所不能的二师兄吃气:“是哪位姑娘?”

  庞统立刻提高嗓门:“就是逍遥山庄的黄姑娘!”他话未完,忽听见二楼有人大喊:“谁叫我的名字!”三人看去,果然是红裳白衫的黄大小姐,此刻坐在二楼木栏杆上:“我就晓得是你们俩!只有你们俩才背地里专说人坏话!”

  庞统见着这个小姑娘总要调笑她:“你那个小丈夫呢?”

  “他才不小!他是老头子!他出门去了!”

  “他出门做什么去?”

  “关你什么事!你再叨叨,我就要拔你的舌头,叫你说不出来话!”

  庞统竟然说:“我本是想问问你,你丈夫不在,要不要跟我这个师弟到一块来?”

  黄硕大怒,手掌在栏杆上一拍,谁也没看清几十根短箭如何,从何处一齐发出来:“你简直不要脸!”更令人称奇的是,庞统那灰扑扑的大袖子一卷,箭转眼间都到了他的手上。

  姜维也觉师兄此番言论不妥,并非君子所言,没想到庞统先开口:“她那个丈夫,不过是她的假丈夫。他们俩之间简直比宣州造的白纸还干净,比柳下惠还君子。”

  “那她为什么这么做?”

  “你要是有她那么一双全天下举世无双的巧手,你也会这么干的!”比如说找一个武功天下第一的哥哥,再找一个智谋天下第一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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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碟鱼,一壶酒。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都生得非常俊郎,左边的那个身披鹤氅,不知道他的,一定以为他很有钱。右边的那个一身白衣,面带微笑。不论知不知道他,都能看出他很和善,很好说话。

  “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我很久。不知孔明先生能否为我解惑?”

  “你说。”

  “我在想,陆小侯爷并不怪,他是个非常仗义又聪慧,并且让人愿意为他去死的人。”

  “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

  “我想也是。我买了一匹快马,要替他去西北取一样东西。我也许再不会回来了。”

  “这是一件要命的事。”

  “是。这是一件要命的事。”他温和的眼里看不见一丝恐惧,如果他要夸赞今天的花开得真好,阳光真是明媚,也会是这种语气。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想请你和你的师兄弟住到侯府去保护小侯爷,在我完成那件事回来前,你们都不可以离开侯府。”

  “你为什么不请孙策去做。他的武功很高,和你关系又很好。”

  “因为他失去了父亲。我不忍再劳烦他。”

  “但你如果没回来,他不但失去父亲,还要失去兄弟了。”

  “他是个很坚强的人。最起码他还有弟弟妹妹和妻子儿女。”

  诸葛亮盯着他:“我知道陆小侯爷是个不同寻常的人,很多人会为他去死,这并不假。但那些人要么为了他的钱,要么害怕他的权势,我想你都不是。你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呢?”

  周瑜温柔地说:“因为我发现他的确是个谁都比不上的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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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维和两位师兄搬进陆家的宅子,第一天三个人都觉得这里很好,院子非常宽敞,酒菜非常好吃,侍女们又非常可爱,更何况有一位非常有趣又漂亮的小侯爷。小侯爷和师兄弟三人打牌九,赢了一大票银子走,但他们每个人都非常开心。因为小侯爷叫了很多百花楼的美人,叫了逍遥山庄的黄小姐,还叫了一个会演鱼龙曼衍的手艺人。但第二天,师兄弟三人不约而同地坐在桌边,唉声叹气。

  庞统说:“这个屋子一定是闹了鬼。我昨晚睡得正香,突然闻到酒饭宴席的香味。但我往外找遍了,外头黑黢黢一片,什么都没有。”

  诸葛亮说:“我也觉得这个屋子在闹鬼。不然我怎么会半夜在庭院里听到老虎的叫声。”

  姜维接过话头:“我虽然没听见老虎叫声,但我看见院子里飘着一个小姑娘,谁知道她是不是鬼,一眨眼就不见了。”

  庞统对诸葛亮说:“我想你就不应该答应周公瑾,他虽然是个君子,但不代表他没有算计。他一定是不想他的兄弟陷入麻烦,就把我们师兄弟拖到麻烦里来了。”

  诸葛亮苦笑着说:“你说得没错。但我即便知道这是个麻烦,也会答应他。”

  姜维说:“那你真是个好心人,肯为好朋友两肋插刀。”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卧龙先生和公瑾先生是好朋友。

  诸葛亮说:“不。我只是想知道陆小侯爷到底是个有多可爱的人。”

  庞统说:“对!他就是想知道周公瑾是不是已经被传说中谁见了都一见倾心的陆小侯爷迷倒了,所以才把我们俩害进来。要你二师兄上当简直比什么都简单,你只要往路上丢个怪模怪样的尿壶,他都一定要知道这个尿壶为什么在这!”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姜维问:“他难道就没有留下些别的线索吗?”

  “不。他只说了这些。”诸葛亮又把他们当时的对话一字不差地重复一遍。庞统已拿起了酒:“要我看,不如我们就吃吃喝喝,等要杀小侯爷的人找上门来!”

  姜维却站起来踱步,他是个胆大如斗又不安分的年轻人:“我想我们遇上这么多怪事,恐怕公瑾先生的意思并不止让我们保护小侯爷。”他又踱步两圈:“师兄。公瑾先生是不是有一位夫人,还是号称国色天香的江南双姝中的一位?”

  诸葛亮答:“的确如此。”

  姜维说:“我想来想去,他虽然每句话都怪,但有一句话最怪!他说陆小侯爷是谁都比不上的可爱的人!你要是听见这句话会想到什么?”

  诸葛亮说:“我会想知道陆小侯爷如何可爱。”

  姜维却说:“而我会跑到陆小侯爷的房里去躲在他的床底下。”

  庞统大笑。他这个师弟,果真是胆大如斗。不但胆大如斗,还是个登徒子。但他的办法,不能不说是个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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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两位师兄与陆小侯爷喝酒,姜维一人潜入房内,他刚要躲进床底,竟发现这是一张没有床底的床!这是一张炕!但他的手一压在床板上,立刻就发现了玄机——这是一张空心的,有门的床。而且是一扇厚实的门,若非和他一样谙熟机关功夫的人,即便躺在上头也无法觉察。

  他立刻卷起铺盖,忽然听见窗外响动。是谁?他像一支离弦之箭冲入庭院,出手制住那人——那竟然是个牵着老虎的小姑娘!她不过十二三岁,皮肤白皙,长相秀美,最令人称奇的,是她有一双碧色的大眼睛。

  小姑娘问:“你不怕老虎吗?”

  姜维反问:“你是谁?”

  小姑娘瞪大眼睛:“这里是我家,你怎么问我是谁?”她又旋即一笑,并不害怕姜维:“我叫陆千金。你又是谁?”看来她一定是陆小侯爷那个从不见人的长女了。姜维想,我若是有这么漂亮的女儿,也不会叫她抛头露面。

  “我叫姜维,字伯约。”

  “你就已经及冠了吗?我还以为你很年轻呢!”

  “我才十六!”姜维心想,她说话真不中听!和陆小侯爷一样不中听!

  “你放开我吧。我不会把你的事告诉那个老怪物的。”

  “老怪物?”

  “对!就是陆伯言!”

  姜维惊奇于他们父女关系原来并不好:“那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说谎?”

  “我能发赌咒誓。我要是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姜维只好放开了她,毕竟,他不能总掐着一个小姑娘的脖子。

  “你去做你的事,老怪物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她白皙的手摸在粗糙的虎毛上,这只老虎居然比猫还乖:“我要去遛我的小虎。对了,他们都叫我大虎。你也可以叫我大虎。”她碧色的眼睛在夜幕中果然像一只老虎。

  姜维回到屋内,陆小侯爷还没有回来。铺盖下面是一层木床板,他又揭开床板,看见一道石门。这道石门不但十分坚实平整,还有三道门闩。幸好,这三道门闩都是从外往里开的。

  三道门闩抽掉,里头立刻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大洞。未待姜维探头看清,他竟已被一脚踢了下来,顺带丢下两个大包裹。待他头一抬,门已经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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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维与诸葛亮相对苦笑。庞统师兄还睡得很熟,他喝太多了,简直是烂醉如泥。但诸葛师兄却是被绑进来的——要绑住他这样一位高手不是易事。

  姜维说:“我甚至都没察觉到有人在我的背后。”

  诸葛亮说:“对。因为这里有一位我们谁都没料想到的高手。”

  姜维问:“谁?”

  诸葛亮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诸葛亮苦笑道:“他当时在我身后出手,陆小侯爷又在旁边走来走去,吟诗作对。那个出手的人脚步声我一点都没听见。”且不说有没有干扰,要想诸葛先生都听不见脚步声,感受不到他的存在,那这个人一定是一等一的高手。

  姜维说:“与其思考那件事,还不如想想我们眼前这桩子怪事!”他说的正是眼前这个石室。这座石室非但一点不黑,还堆满了夜明珠和其他各色宝物,酒壶和杯都是通透的玉做成,盘子也都是琉璃或者黄金,这些杯盘中或装南海的珍馐,或盛北山的饕餮。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些金银玉石中坐着一位世间少有的金发碧瞳的男子。他看上去比琉璃盏还光彩动人,比夜明珠更璀璨夺目。

  诸葛亮说:“我总算知道半夜哪里来的酒饭香味了。”

  姜维说:“我总算见识到师兄的容貌也不过如此了。”

  诸葛亮对男子说:“嘿!你能听见吗!”男子却毫无反应,只是喝酒吃菜。诸葛亮说:“我就知道他是个聋子。”

  “师兄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因为我们三掉下来这么大一声,他都没什么反应。不过见到他,我倒是有点明白公瑾做什么去了。”

  姜维说:“你讲。”

  “我来参加论武会之前就听说西域天罗教的老教主已经死了,看来所言非虚。三十多年前江湖上有一桩奇闻,说西域天罗教教主的独子菲鲁兹已经到了中原,天罗教自古以心狠手辣旁门左道闻名,各门各路于是派出高手捉拿这个独子,但都无功而返。后来有人说菲鲁兹早已经在中原隐姓埋名成家立业,又有人说他已经死了。如今老教主一死,他的血脉必然得回去继承家业。我想公瑾是受命带他的接班人回去。”

  姜维立刻明白了这件事要命的地方:“但他带了一个假的接班人!”

  “所以我们得赶快把真正的接班人给他送过去。这就是他要拜托我们的麻烦。”

  姜维摸了摸石壁,这石壁简直光滑得连壁虎都站不住:“不过我们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算我们能想办法上去,也顶不开那个石门。那个门有三道门闩。”

  诸葛亮上前对金发碧瞳的男人行了个礼,飞快地比划起手语。但这个男人一动不动,好像没有看见。他又放缓了手势,男人还是毫无反应。

  诸葛亮只好叹气:“看来我们只有等了。”

  “等什么?”

  “等他吃完。这里头一个脏盘子都没有,肯定有人会来收盘子。这里头肯定有一条密道给仆人用,我们就打那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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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吃得很慢,姜维却不是个像他师兄那样坐得住的人。他看比手语不成,在旁边急切踱步两圈,倏地拿起筷子,想蘸酒水写字,竟见男人打了个抖。

  姜维觉得这实在奇怪:“你怕我?”他眼睛一转,总能做出出乎常理之事。他竟手执玉箸,猛地向男人眼前一刺,仿佛要戳瞎男人双眼。这贵如琉璃般的男人嗓子里立刻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跪在地上抱住脑袋瑟瑟发抖。

  姜维手中筷子一转:“我看他也不是真的接班人,不过是个普通西域人。而且他年纪很轻——”

  诸葛亮说:“却也不能否定他就是菲鲁兹的儿子。说不定菲鲁兹已经死了。”说不定菲鲁兹很早就死了,所以才不能教给他儿子武功。

  这个男人比纸还苍白,比金银还美丽,但他不会说话,也不识字。姜维却说:“他一定是假的。不然他就不会跪在地上。”谁能相信一个大教主的孙子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呢?除非他一生下来就被当成奴仆养育。

  “你且让我想一想。”诸葛亮这般说着,立刻躺下了。二师兄不好酒不贪色,唯有一样少不了,那就是睡觉。他要是遇上什么难题解不了,他就借口让我想一想,然后立即呼呼大睡。不过令人费解的是,第二天他睡起来,就把事儿全想明白了。

  诸葛师兄睡了,姜维却睡不着。他沿着石壁一路摸索,果真让他找到一个四四方方,半臂长一掌高的翻板,原来酒菜都是打这里拿进来,盘子都是打这里递出去的。他把翻板打开一看,里头黑漆漆一片,他把手放进去摸,竟摸到一个温温软软……哎呦!

  他立刻抽出手来。里面竟然有个人,这个人还咬了他一口!

  “谁在里面咬人!”

  里头立刻传出女孩子轻轻软软的笑来:“是我。我是大虎。”

  姜维蹲下去:“是你!”但他立刻愤怒起来:“是你告诉你爹爹我在这!”

  “胡说。不是我告诉他,是他自己晓得的。”

  姜维一想,这小姑娘指不定没说错,不然陆议怎么会想到在这里又准备一个假的继承人:“大虎。你能告诉我怎么出去吗?”

  陆千金立刻快乐地笑起来:“这里出不去。谁中了老怪物的计都别想出去。但你不出去也不错,这样就又有人可以和我说话了。”

  “又有人?”

  “对。他本来也可以说话,但他现在被药哑了,又毒聋了。”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他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他一直在。一直在呀!”陆千金快乐地笑,“他会跟我说话,还会唱西域歌给我听。”说着,她唱起一支美丽的歌谣,音调婉转清脆,像是大漠的驼铃,又让人想起沙漠绿洲上的花。

  “这歌是什么意思?”

  “歌还有意思吗?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姜维立刻苦恼,不应该让二师兄睡下。若他听听这歌,一定立刻知道含义。

  外面发出一声低低的老虎咆哮,陆千金说:“我要走了。不然老怪物就发现我了!”说罢,她果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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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诸葛亮一睡醒,姜维立刻把昨夜的奇闻讲给诸葛亮听。庞统在一边喝酒剔牙,他早已醒了,只是又犯了酒瘾。诸葛亮说:“我已有了些头绪,但并不确定。听了你的话,我又有了更多的头绪,但头绪未免有些太多了!或者我们等那个小姑娘回来,让她再唱一遍歌。”

  “万一她不回来了呢?”

  诸葛亮笑着说:“她一定会回来。现在她不就在那里吗?”

  小翻板里又传来几声女孩儿银铃般的笑:“你名字里有猪,但我看你可一点都不像头猪。你是怎么晓得我在这的?”

  诸葛亮说:“因为这里只那一个出气口,你身上又都是香粉味。”

  陆千金说:“我晓得了,你不是猪,你是条狗。鼻子这么灵!”

  诸葛亮蹲到翻板前对她说:“你昨晚是不是唱了一首歌?现在我要请你把这首歌再唱一遍。”

  “我不!”她又笑起来,仿佛觉得这件事很有趣:“除非你们三个一人答应我一件事。”

  “你倒说说,是什么事。”

  “我要你跟黄姊姊说你其实不叫诸葛亮,你叫猪狗凉!是猪头的猪,狗肉的狗,凉呢,就是黄花菜都凉了的凉。还要说三遍,说到她听清楚为止。”

  听了这话,庞统立刻大笑,笑到被一口酒呛住都停不下来:“这小妮子倒是个聪明人,简直是聪明绝顶!”

  “还有你!你这个丑肥鸡!我要你去当叫花子,跪在西市街口要饭,别人给你一个铜子儿,你就要磕一个头。你还要被丐帮的撵来撵去,还要被狗咬!因为你太丑啦!”

  庞统立刻正色道:“叫花子没我这么有福气的。”

  陆千金吃吃地笑:“谁说没有?你不晓得有些人进城当叫花,出城就当了大老爷吗?城西那个郭瞎子,不比你们俩加起来赚的都要多?”

  姜维听见两位师兄被整,立刻悚然起来:“那我呢?”

  “你?我还没有想好。你不如先答应我,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庞统说:“那是她还没有发现你的弱点,等这个鬼丫头晓得怎么整你最好,你可就倒霉了。”

  姜维却庆幸此刻躲过一劫:“那有什么,我答应你。”因为他也实在想看师兄被整。于是三人都答应陆千金的要求,陆千金立刻唱起那首歌来。

  诸葛亮说:“既然你已经唱完了,那就走吧。”

  “不。我要在这里听你们说话!”

  “你晓不晓得,我师兄会一种缩骨功,一会他就要从这里挤进去,把屁股对着你。”

  陆千金冷哼一声:“胡说八道!他要是进不来,我就拿小刀划他的屁股!”但还是立刻从送菜管道里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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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千金一走,诸葛亮立刻对庞统说:“我现在已经大致明白了,但还有一样不确定。还请师兄先走一步,把我们放出去。”姜维惊讶地说:“难道大师兄的缩骨已经精进到这个地步了?”庞统喝饱了美酒,伸个懒腰,提起一口气,脚尖一拧:“你师兄既然叫凤雏,怎么能不会飞?”说罢冲天而起,像只大蝙蝠一样三两步挂上了墙。他在上头谁知道搞些什么,只听三声咯吱,不过多时,他竟把门打开了!

  诸葛亮说:“这是黄姑娘借给我的机关,不论遇上什么门都可以打开。”姜维损道:“这下我可晓得师兄为什么喜欢她了。她的聪明才智怕是师兄拍马也赶不上。”

  待庞统把他们二人拉出,诸葛亮立刻从腕上解下一根红绳,交给庞统:“你替我把这根绳子交给黄姑娘,请她哥哥来这里看着小侯爷。”庞统嘿然一笑:“想不到你们已到了互赠定情信物的地步了!你怎么不自己去拿给她?”诸葛亮说:“我若自己拿给她,她定要让我把来龙去脉全都交代清楚。但师兄你去,她以为我出了什么事,一定会立刻赶来。”庞统听罢笑道:“看来你比你表面上明白多了。”于是一个纵身,已出墙外。

  诸葛亮与姜维说:“现在我大致都清楚了,只有一件事不确定。我们去见青鸟主人,他那一定有我们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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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鸟主人总有他的规矩。以物换物,爱换不换。诸葛亮想见江南堂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二爷,青鸟主人要被钟会偷走的一粒香墨。如果有人敢偷青鸟主人的东西,那他胆子一定不小。

  姜维的胆子也很大,所以他现在已坐在屋檐上,要把那粒墨掉个包。青鸟主人给他的这块墨和被偷走的那块无论是香味还是样子都完全一致,除了——除了不是真的。

  但姜维觉得很幸运。很幸运的第一件事是钟会住在一个没有窗子的客栈房间,即便白天也不见天日——看来他很缺钱。幸运的第二件事是,现在钟会不在,他可以直挺挺地躺在房梁上装死,直到钟会进来。

  他进来了。点起了灯。现在姜维还不知道他把东西放在哪,所以他手上抓了一颗小石子,倏地飞出去,灯立刻灭了。

  一个人要是紧张,当然会先看看他的东西在不在。姜维还是没动。他在黑暗里听见钟会检查自己腰上的佩囊。现在他知道了东西在哪,下一步就是不知不觉把东西换出来。

  他出手了。他比钟会更快。他抢过佩囊逃上了走廊,钟会几乎立刻跟在他身后,两人只差一臂的距离。

  只有一臂。可以出手。

  钟会的铁笔几乎洞穿了他的肩膀,他稍微闪了一点,于是铁笔只在他后肩上留下一个血洞。钟会抓住了他的手,他立刻跪下来哀求:“大老爷,您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钟会觉得这个人的背影非常熟悉,但正过来却是张他全然不认识的脸。这是个尖嘴猴腮的小老头,跑起来一瘸一拐有点驼背,但有一双干燥粗糙的手。

  “大爷,我什么都不晓得,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谁派你来的!”

  “不晓得。我不晓得。大爷,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给您磕头了!”他立刻砰砰地在地上磕起响头来,钟会露出难看的脸色:这毕竟是在客栈。老板娘已经在下头叫嚷了,让这个大嗓门的女人喊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钟会一把夺过佩囊,踢了男人一脚:“滚!”他知道这里已待不得。他必须带着这粒墨,立刻回到颍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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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维手上抛着那粒墨,心情大好。他飞也似地回到青鸟居,把那粒墨交了出去。

  “这不是真的。”

  姜维瞪着眼前这位美艳的姑娘,好像吞了只苍蝇下肚:“我亲手从他那拿来的。”

  姑娘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但这不是真的。”姜维一拍脑门:“我上了他的当!”不但上了他的当,还吃了他一笔,给他磕了好几个头!

  姑娘说:“但主人愿意让你们先见小二爷。”

  这回轮到诸葛亮问了:“我们要拿什么换?”

  姑娘说:“如果将来有一天逍遥山庄的曹庄主失踪了,你们要立刻去找他,救他一命。”

  诸葛亮苦笑:“我竟不知道,我们师兄弟什么时候成麻烦处理专业户了。”

  “如果你们不同意,你们就见不到小二爷。但你们若是同意了,你们现在就能见到小二爷。”

  诸葛亮说:“曹庄主的武功独步天下,就凭我们俩这成事不足的样子,怎么能救他的命呢?”

  姑娘有一张圆圆的小脸,笑起来很甜:“我只是听主人的命令办事,而您只要说行,或者不行就可以了。”

  “那我只能答应。”

  话音刚落,两位侍女把门拉开,门外进来一位十三四岁的黑发褐瞳高个子少年。他看上去仪表堂堂,气度不凡。诸葛亮一看见他,竟露出失望的面色来:“你就是小二爷?”

  少年立刻答道:“对。是我。”

  诸葛亮说:“我只要见你一面就够了。师弟,快跟我走,我们去办最后一件事。”

  //

  “我们要去找四匹快马,还有一辆马车,先混出城,再赶上公瑾。还得想个法子把真正的继承人叫出来跟我们走。”

  姜维不由得佩服师兄:“你已经知道继承人是谁了?”

  “对!但我一直不确定,直到小姑娘唱那首歌时我才恍然大悟。因为那首歌唱的是,美丽的姑娘,你的头发比葡萄还黑,你无法想象我对你的爱戴。美丽的姑娘,你的皮肤比天山的雪更白,你是我欢乐的全部。美丽的姑娘,你的眼睛像绿松石一样闪耀,你就是我的姐妹,我的爱人,我的心之所至。你猜波斯语里绿松石怎么读?”

  “我不知道。”

  “菲鲁兹!而我又恰好想起孙当家的夫人当年有一个外号,叫翠玉夫人。因为她有一双翠玉一样的眼睛!我当年以为别人说翠玉一样的眼睛不过是修辞过度,没想到她是真有一双绿眼睛。天罗教教主的儿子不是儿子,是个女儿!菲鲁兹是个女人的名字!”

  “那她现在在哪?”

  “她在江南!但我们不用找她,只要找她的儿子就行了。”

  “孙策?但是他……”

  “所以我们要找她那个有绿眼睛的二儿子!他就是小侯爷身边的那个黑衣人。”

  姜维苦着脸说:“我完全搞糊涂了。”从小他就觉得师兄比自己聪明十倍,现在他觉得师兄比自己聪明一百倍。

  “我能想到这里,是因为四件事。第一,你记不记得你说过,陆千金也有一双绿眼睛。她不是小侯爷的孩子,她一定是孙二的孩子。第二,像小侯爷那样的人,一定会把自己最要看着的东西放在眼前而不是石室里,不然他不安心。第三,前些日子在论武会上,孙策为什么无缘无故硬要跟那个黑衣人交手呢?因为那是他的亲弟弟。父亲死了弟弟却无动于衷,他当然会愤怒。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记不记得论武大会上董白使出的那一剑。我见过的人,能使出那一剑的不超过十个,其中有一个人,外号叫做书生。他十年前突然在江湖上出现,过了不久就再无音讯了。他每次出现用的脸不一样,名字也不一样,但每次都背着书箱,和孙二在一起。别人就叫他书生。还有,我们俩竟然都在侯府中了一个人的招。我想来想去,天底下能在背后暗算我的人,起码我是不知道的。就连逍遥山庄的曹庄主在我身后,我也能有一点感觉。”

  “所以出手的这人一定是本就在旁边打转的小侯爷!”

  诸葛亮点头道:“正是!当时我从未见过小侯爷出手,也从未听说过小侯爷有武功,因此没对他多加提防。”

  姜维说:“原来是这样。那把我推进去的人也是他吗?”

  诸葛亮说:“是他。当年江湖上人言‘二郎辖六郡,书生夜杀人’,他的轻功只怕并不比曹庄主弱。孙家二郎就是创立江南堂,管辖江南六郡道义的人,所以我一定要见小二爷,看看他是不是也有一双绿眼睛。”

  “但他没有。”

  “那我就更确定孙二就是小侯爷身边那个黑衣人了。不论是谁,父母总想把孩子带在身边。小二爷孙登不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只有一个,那就是陆千金。”

  “也就是说陆小侯爷就是书生,他把那一剑教给了董姑娘?”

  “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要师兄把曹庄主请来,只有他才能替我们挡住小侯爷。”

  姜维不由得惊叹道:“我从没听过这么奇怪的事,师兄你却还能想到。”

  “但我就在苦恼,如何才能让他和陆小侯爷分开。我还是不知道他这样的人为何要跟着小侯爷身边做仆人。”更何况小侯爷对他非常轻蔑,他们看上去实在不能说是朋友。

  姜维陪师兄取了马,忽然计上心头:“不如我们仿造一封他母亲的口信,把他诱出来。”

  诸葛亮道:“你真是总能想出这些怪主意!但你不能不说这是个好法子。孙二这个人虽然江湖上人都说他神秘,连我都没见过他,但他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孝子。”

  诸葛亮从袖子里摸出一枚玉钩:“这是公瑾送给我,你猜他从哪里来的?”

  姜维不用思量脱口而出:“孙家老夫人给他的。”

  诸葛亮道:“还好夫人每次都塞给他一堆带都带不动的东西,我才有幸分一杯羹。这也是因祸得福了。”

  //

  那个黑衣的男人,他果然出来。但他一看见诸葛亮和姜维,转身就走。诸葛亮立刻叫住他:“孙二爷,且慢!”

  他走得更快了,几乎是施起轻功来走。

  “您若现在走了,周大侠只怕是要客死他乡了。”

  他立刻不走了。

  三个人坐在马车上,诸葛亮和姜维改扮成两个侍从,孙权已解下了身上的黑带,但在眼睛上蒙了一条带子,改扮成瞎子。连姜维也不得不称赞,他是个非常贵气的男人,坐高很高,五官立体,一双碧色的眼睛有如绿松石。诸葛亮问他:“我们路上可能会遇到麻烦,你要一把刀吗?”

  孙权答:“我已经发誓不再用刀了。”过了一会,孙权忍不住问:“你们怎么会知道?”

  诸葛亮笑着说:“这就不得不提到我这两日在侯府遇见的奇闻了。”他将来龙去脉说罢,反问孙权:“只是我还有一事想不通。您这样的人,为何甘心在小侯爷身边当随从呢?”

  “因为我平生犯了两件错事。刚刚犯下第三件。”

  姜维问:“这怎么说?”

  孙权道:“我年少时与人婚约,但我后来以为他死了,于是就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还有了孩子。这是第一件。但当我知道他不但没有死,还要来找我寻仇之后,我就杀了跟我在一起的女人。这是第二件。我杀了她非常后悔,于是把她的尸体和我的刀一起沉到湖底,发誓再不用刀了。”

  诸葛亮道:“你的确做了很糊涂的事。”

  姜维说:“那第三件事呢?”

  孙权道:“第三件,就是我又离开那个和我有婚约的人,陪你们去救周公瑾。”

  姜维还是没有明白:“和你有婚约的那个人跟陆小侯爷又有什么干系?”

  诸葛亮却已明白过来:“和你有婚约的那个人就是小侯爷。”

  “是他。”

  姜维说:“我不明白。”

  孙权微笑道:“我也不明白。他是个狠毒又小肚鸡肠的男人,但我的确很爱他。所以当我知道他没有死,我就后悔不已。当我杀了那个女人,我就更后悔了。”

  姜维问:“难道你觉得他死了比较好?”

  “也许我有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要杀你的女人?你打发她走,走得远远的不就行了吗?”

  孙权道:“因为我是个懦弱又糊涂的人。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杀了她。”

  姜维说:“你怕小侯爷找你寻仇?”他已相信小侯爷是天下一等一的剑客。

  孙权说:“不。男人要乞求夫人原谅的时候,总会做糊涂的事。”他的确非常糊涂。不然他就不会杀掉他孩子的母亲,放弃大半辈子的基业,十年如一日地任凭陆议把他当做狗仆,更何况,陆议还有非常多的情人,给他戴了无数顶帽子。

  //

  马车到了城门,必须下车检查。只要过了这道门,他们就可骑上快马,往西域飞驰而去。姜维方下车,马车里突然传来陆千金的叫声:“救命!救命啊!”谁能想到马车坐下的箱子里什么时候钻进去了一个小姑娘,她一下子跳出来,眼角还带着泪,拿着侯府的牌子:“我是江陵侯郡主!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姜维立刻抓住她的手,把她带到怀里来,扼住她的脖子。他的确是个胆大包天的男人:“让我们走!否则郡主小命不保!”

  “不!别放他们走!他不敢伤我!”

  姜维竟然大笑起来:“郡主,你可不要乱说话。否则我一使劲,你的喉咙就要被捏碎了。”他不但是个胆大包天的人,还是个很有些贼胆,并不糊涂的人。就算如今他手上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他也照样会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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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刚刚知道她父亲就是她的杀母凶手的人,该有多么的悲伤。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一位无忧无虑,古灵精怪的小郡主。她总坐在那里唉声叹气,却一言不发,任谁和她讲话都没用。

  快马赶了三天三夜,他们就赶上了周瑜。他们一路把孙周二人送到玉门关,不过一天,周瑜就回来了。他们快乐地在玉门关喝了好酒,吃了烤骆驼肉。他们方回程一半,竟听闻小侯爷已死了!他是跟逍遥庄主比剑,死在了逍遥庄主的剑下!小郡主大叫一声,立刻站起来:“你简直是胡说八道!你这样说,有什么证据?”

  那人道:“现在江湖上都晓得这件事,侯府都已经发丧了,难道还有假?”

  陆千金那双美丽的眼睛惊疑不定地盯着那人:“不,不,他是个老怪物,他怎么会死?”她立刻转过头来:“你们三个,快套马我们现在就走!我一定要亲眼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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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四人快马加鞭赶到到京城,果然远远看见侯府披黑挂丧,仆人和妾室们都伏在地上哀哭。这其中有一位仆人非常醒目,竟是姜维他们那日在地下石室中遇见的又聋又哑的西域人!原来他本来就是个聋子,自然也不会说话。姜维不由得好笑,自己和师兄居然都听信了陆小郡主的胡说八道。

  陆千金惊叫一声,扑到棺材上:“你们快些把棺材打开!”老管家劝她说:“侯爷已经走了。”

  “这都是他的诡计!我晓得!这里面根本没人!你现在就把棺材打开!”

  仆妇也劝她道:“郡主。他的的确确已经走了,您,唉……你就不要再打搅他……”

  “你们难道要违抗我的命令?我说打开!”

  姜维实在不忍看一个小姑娘如此心酸:“人都已经走了,何必让活人伤心。你们不帮郡主,在下愿意为郡主效劳。”

  陆千金惊喜地牵住他的手:“快!你快把棺材打开!”

  姜维果然上前,好快的两剑。这两剑立刻就把棺上的木钉沿着缝隙削断,他一掌拍开棺盖,里头果然躺着陆小侯爷。陆小侯爷那双古灵精怪又多情的眼睛如今已无法散发任何光彩,他白皙到几乎透明的面庞微微泛青。陆千金哭叫一声,伸出手来,竟一掌掴在陆议脸上:“老怪物,我可不信你死了!你要是活着,怎么还不起来拿戒尺?”她一边说着这些让人心碎的话一边掴,这下可把姜维看得目瞪口呆。老管家连忙将她拉开:“郡主!郡主!打不得啊!”陆千金叫道:“为何打不得?难道他没有死,你们都在骗我?若是他真死了,我一个活人,还打死人不得?”

  姜维心里不由得好笑又心酸,心道有这样一位古怪又伶俐的女儿,怪不得周公瑾要说陆小侯爷是世上最可爱的人。

  正在这时,姜维又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这马蹄声裹挟着大漠的风,呼啸而来。那是个男人。他粗黑的脸已饱吃风沙,苍褐的唇已然皲裂,他身上的衣服简直像个乞丐,灌满了沙尘和血渍,最令人注意的是,他腰间挎着一把大刀。这刀并不精纯,也不锋利,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刀,割过肉干也杀过牲畜,甚至用来砍沙漠里的干草做柴烧。但它到了这个男人手里,就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味道。

  他已发誓不再用刀。

  他冰冷的眼睛紧盯着棺材,棺材里的那人曾经不论如何鲜活,现都已经死了。

  他一句话不说,但他的手已经在打抖,甚至浸出冷汗。一个像他一样的刀客,即使十余年不再执刀,他的手也不会抖,更不会出汗。因为他的刀在心里。

  陆千金也不说话了。她盯着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骄矜傲慢的眼里竟渗出了同情。

  陆小侯爷那张青白的脸上缓缓勾起一个忍俊不禁的笑。他一旦笑,这张小脸立刻生动可爱得无与伦比,连姜维都不禁瞪大了双眼。陆小侯爷竟然坐了起来!他那双世界上最可爱的眼睛倏地睁开,旁边仆人中一个麻子大笑起来。这麻子一笑,人群中接二连三地爆发出笑声:黄头黑肤的黄小姐在笑,她是掩着唇咯咯咯地笑;奇丑无比的大师兄庞统在笑,他是嘎嘎嘎的鸭子一样的笑;丰神俊朗的诸葛亮在笑,他是看了黄姑娘笑自己非要笑一笑;就连温柔和善的周公瑾也在笑,他是为他人终得其所感动温情的笑。

  陆小侯爷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天女散花般甩向麻子:“曹庄主,你倒是会赢钱!”麻子纵身一跃,姜维还未看清他的身形,银票便已全到了他手里头:“我得了银子,陆侯爷却得了人,怎么样陆侯爷都是不亏!”

  陆小侯爷大笑,他一跳到孙权身上,孙权立刻接住了他。他捧着孙权乱蓬蓬的脑袋,吻孙权干燥的唇。陆千金也来抱他:“天呐,天呐,你吓死我了!”他却一下拧住陆千金的小脸:“你出去野得还不够?待我查你的功课,落多少你就要打多少手心!”

  姜维立刻觉得这位陆小侯爷不但不可爱,还非常可恶了。他一边觉得小侯爷可恶一边笑,这位可恶的小侯爷让他情不自禁想到了自己远在山中可爱又可恶的恩师。他觉得今天非常痛快,是他走江湖以来最痛快的一天。他非得叫一桌好酒好菜,和在场每一位侠士痛饮痛醉一场不可。

  这样一位小侯爷,谁能说他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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